最近伏黑甚尔一改以前的懒汉作息,居然每天都老老实实地早出晚归了起来,着实是让人心生好奇。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每天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他挑选着早餐,漫不经心地答道:“最近不太平,老板多出了钱,我就每天过来看场子。”“啊呀,是因为五条家主最近在办的事情吗?”不同于其他职工都叫“五条老师”,禅院千春虽然已经算得上是脱离了禅院家,但是一些习惯性的称呼还是一时改不过来。虽然不知道特级们最近在忙什么事情,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禅院千春对整个东京咒术高专建立了牢固的信任:她从前只是麻木地承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实在太痛苦的时候也只能安慰自己“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但是被人简单粗暴地从原本的生存环境中拉扯出来之后,却反而发现原来命运从来都不是只有这一种选择,这些痛苦原来是可以避免的,她的人生其实还有着其他可能性的。只不过之前她被限制在禅院家小小的院落中,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活法。而这一切,都只有在东京咒术高专的庇护下才能得以实现。所以无论高专的人想要做什么,外界又对此有多少攻讦,禅院千春都会坚定不移地信任着他们。“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啊。”“嘛。”伏黑甚尔端起餐盘,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乎有些不服气,但是又似乎隐含着信任的笑容。“那群人的话,什么都做得成的。”吃完了丰盛的早餐,伏黑甚尔就开始了早上的巡逻。高专的结界安全自有其他咒术师负责,伏黑甚尔负责的区域主要在高专后山的山林里。这里地域广阔,又因为树木繁茂而自带隐蔽效果,平时或许还算安全,但是在这种特殊时期就难保不会有人把这里作为切入点了,上次那个偷咒物的咒灵就是一个活的例子。当然,此举除了能防备心怀叵测的敌人之外,可能也是为了防备智商欠费的队友。伏黑甚尔巡逻到一半,从低矮的灌木丛后面揪出来一个绿色皮肤的付丧神。这个付丧神在被揪出来之后还在呜呜咽咽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弟弟!”
伏黑甚尔的头顿时又痛了起来,幻视了某些上课的时候被刺头学生气死的瞬间。他伸手把付丧神提地更高,阴恻恻道:“好好的正门你放着不走,为什么要躲在这里?”血涂挣扎的动作心虚地一僵,随后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弟弟不欢迎我,弟弟不想认我做哥哥……”三个非人类生物突然冒出来向虎杖悠仁宣称自己是他的哥哥,这让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的独生子的悠仁同学很是混乱。胀相和坏相还好,虽然被拒绝了但是还能保持住理智的思考,知道对于身为普通人的弟弟来说这种事情的确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迅速想通的。但是血涂虽然说也是哥哥,但单论心智成熟程度的话恐怕连今年八岁的悠仁同学都比不上,还是个想要什么就说什么,被拒绝了就会哭得很伤心的小孩子。所以在虎杖悠仁说要好好考虑一下之后,血涂就开始了死缠烂打模式,数次潜入东京咒术高专试图“看望”弟弟,然后在高专的校园里上演追逃大戏。只能说,万幸九相图兄弟才刚刚完成转化,力量还很不稳定,大多数时间都要在奴良组的仓库里休眠,所以目前的情势还算可以忍受。再多来这么几次的话,伏黑甚尔恐怕就要第一个向校长进言,让高专的结界彻底把三个付丧神列为“拒绝进入人员”。他一只手伸直了手臂拎着血涂,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来暴躁地按了几个数字:“喂?快来把你弟弟接走,不要来高专骚扰我的学生!”但是这次胀相却没有立刻道歉并保证马上把弟弟接回去,而是说道:“伏黑先生,很抱歉,我这边有些别的事要忙,血涂他年龄最小实力又最弱,是我把他送进高专来接受保护的。如果给你造成了麻烦的话我之后会来道歉。”虽然他声音稳定,措辞礼貌,但是背景里激烈的打斗声伏黑甚尔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很明显,这个“有事”可不是普通的事,而是什么恶性的激烈冲突。伏黑甚尔的暴躁于是平复下去几分,表面上还是恶声恶气道:“那你可要快点回来,我可不保证他在这里待久了会怎么样!”胀相那边似乎是答应了一声,但是更先传递到话筒里的是呼啸的风声。很明显,胀相本人也陷入了战斗之中。九相图目前的常驻地点是奴良组,那么现在这个情况,多半意味着奴良组那边出事了?五条枫今天也是匆匆忙忙地突然离开了高专,现在看来可能也是和奴良组的变故有关。这些年轻人们搞出来的事,波及范围终于超出了咒术界,已经搞到妖怪们那边去了?伏黑甚尔作为一个前·赏金猎人,曾经自认为情势越是混乱自己越是能如鱼得水。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温柔乡自古以来就是英雄冢。他的英雄意气,在过上了一阵儿女双全、戒烟戒赌、朝九晚五的教师生活之后,似乎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甚至也开始发自内心的期望,目前的平静生活能维持得更久一点。他晃了晃手里的血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