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萨玛拉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忍。“我将从宫中带去的面包分给了孩子们,那个女人病的太重,医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她。我想以后隔天就派人去看看她们……”萨玛拉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恳求地神色。“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了,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这句话中的重量,我似乎直到此刻才有了切实地体会。“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我在心中默念着幼年时太爷爷常常将我抱在膝头念诵的句子,那也是他一辈子为之奋斗的政治理想。而如今在这个久远的年代里,也许他的后人也有了实践的能力。此时若是图特摩斯再以我心中理想的国度来问我,我想我的脑海中再也不只是一个模模糊糊地概念与几个笼统地词语。我希望在我们统治的国家里,再也没有了像阿努姆那样因为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而堕落的孩子。就如图特摩斯向阿努姆承诺地,我们要携手缔造一个,让所有人民都能看到希望的国家。 新的构想这些图特摩斯从议政厅回来的很晚,甚至第一次缺席了家庭的晚餐。当他满面怒容地冲进寝殿时,我正坐在案前将自己关于社会改革的一些想法一一记在了纸莎草上。图特摩斯回来时的动静很大,不复平日里的温柔。我站了起来,带着萨玛拉迎了出去。正看到图特摩斯紧绷着一张脸,任由宫女们一脸心惊胆战地模样为他卸去那些彰显身份的繁复饰品。“你们都退下吧,我来就好了。”我笑着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接过了宫女手中的工作。图特摩斯似乎陷在了自己的某种思绪里,一时反应不及,错愕地看向我。而在反应过来出声的人是我后,他凝重地表情终于松动了些许,冲着我挤出了一个并不太自然的笑容。“梅里特拉,这些事情让宫女来做就好。”他放柔了音调,身体却配合着我手下的动作微微侧了侧身。“算了吧,你看看你这一脸凶相,宫女们都快被你吓坏了。”我调侃着说道。可谁知我不提还好,我话音刚落,图特摩斯才稍稍放松地身体骤然间又再次紧绷了起来。我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惹得他如此炸毛,想要好好顺毛估计还得费些功夫。
“你们都退下吧。”我摆了摆手,解放了站在一旁提心吊胆地宫女们。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几乎是如释重负般的落荒而逃。“哼!”图特摩斯哼了一声,听那语气仿佛还在同谁生着气。“好了,人都走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和我说说,到底是谁把你气成这样了?”我替他卸下了最后一件金饰,拉着他的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嘭”地一声,图特摩斯的拳头重重敲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该死的喀拉提,我想不到他竟然和底比斯的这么多官员有勾结!”图特摩斯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他如此盛怒地原因。“他该死,可你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呀。”我说着,拉过他仍然紧紧握成拳头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疼不疼?”图特摩斯摇了摇头:“不过这样砸一下,怎么会疼呢?”虽然我的关心让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但语气却仍旧十分生硬。“是吗?那我可要心疼心疼我们的桌子了,你不疼,它肯定疼了。”我说着,作势便要去摸一摸桌子。我那插科打诨地模样,终于逗笑了图特摩斯,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静怡,我简直不敢相信,就在底比斯,在我的治下,那么多的官员竟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以权谋私,盘剥百姓!那个喀拉提,不过是他们所豢养地走狗,为他们做那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图特摩斯的话中仍带着怒意,但在我的再三打趣之下,情绪到底缓和了许多。“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社会需要变革。那些官员,竟敢觉得出身就是他们有恃无恐地资本!这些尸位素餐的败类,有他们在,我埃及如何能够强大的起来!”图特摩斯越说神色越激动,索性再次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大殿中来回的踱步。似乎积蓄一整日的怒火与愤懑,都想要在此时宣泄出来。“图特摩斯,你先冷静下来。我和你一样,看到了上下埃及社会改革的必要性,可是改革不是过家家,事关国体政治,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只能徐徐图之。”此时的图特摩斯太过激愤,我担心他会冲动行事,因此此时的我必须保持冷静与克制。“图特摩斯,你想怎么做呢?”我反问到,图特摩斯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地少年,既然他的心中生出了改革的念头,那么想必脑海中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我想借由这次之事,革除一批渎职的、无能的官吏,提拔一批出身稍差,但是能够完全听命于我的官员。”图特摩斯说道:“就像泰甫一样。”图特摩斯的想法很实际,通过一点一点地稀释朝中那些政治世家出身的官员数量,来壮大自己的政治势力与影响。出身微寒譬如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的得力助手森穆特一样,他们没有家族能够依凭,势必完全依附于王室。最终,达到与世家出身的官员互相牵制抗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