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替她列出来一个专业不错,学校很不错的最优选择,裴言听了干巴巴开口:“可是,离你那里好远啊……那以后,我节假日能来你们学校找你吗?”
江越笑了:“不行。”
大一开学的时候江越作为分数最高的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下了台听见身边的学长在感叹:“你这么在台上一亮相,今年的学妹们的择偶标准不知道高了多少……”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有个气喘吁吁的身影跑过来:“江江江江越?!!”
裴言穿着刚发下来的迷彩军训服,头上的帽子被她拿在手上,扎起来的马尾因为戴久了帽子有些凌乱,她见到他,眼睛瞬间迸发出光亮:“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我暑假给你发那么多消息和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理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嫌我烦不想见到我了。”
江越盯着她的笑颜,没有告诉她整整一个暑假,他都在和江淮年抗衡,才能来到这里。
裴言表情得意起来,她目光灼灼:“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啊?是不是啊?”
江越想开口说不是,可是这次,他终于不太忍心打破她的喜悦。
于是他点头,说了声,“嗯。”
大学四年里,他和裴言其实也融洽甜蜜过。他联系上了秦婉的丈夫,和对方合作给江淮年的公司使了不少绊子,才让江淮年没有闲心来管控他。
那个时候他们也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接吻拥抱,甜蜜牵手,做着很多无聊幼稚的事情。如果不是毕业后江淮年想起了他这个唯一的接班人,江越也许一直会是裴言义无反顾唯一爱着的人。
只是四年,江淮年好像苍老了一些,他不得不让江越进公司开始学习,让他做好接手的准备。可是同时,他又开始防备他,开始试探:“哦,听说你有个小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江越绷紧神经,他终于发觉,他太得意忘形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说,“以前开始对我死缠烂打,我很讨厌她,却不得不忍受她。”
是吗,江淮年笑起来:“忍受讨厌的人吗……那你和你母亲真像啊,有意思。”
于是江越又恢復了从前的漠然冰冷,他只能对裴言表现得嫌恶和难以忍受,不是看不懂她的委屈难过,不是不知道她的伤心,可是,是他不肯放手。
他想,再忍忍就过去了,等到他彻底接手公司,江淮年的权力不再能对他造成威胁时,就都过去了。
可是他却先等来失望离开的裴言。
他明明舍不得她,明明该挽回她,可是如果一开口,那些在江淮年面前的苦心伪装都会泄露。他想,或许他不该这么自私把她扯进来,让她这么痛苦。
分手的第一个月,江越主动调去国外的分公司待了半年。
他换了号,断了所有国内的消息,不再让助理派人监视裴言的生活。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吞玻璃的秦婉,他也应该给裴言自由。
半年后他接到了秦婉高龄产妇成功怀孕产子的消息,江淮年在国内气得进了医院,他有些想笑,于是决定去看看秦婉。
从她抛下他,再到重新相见,他们之间隔了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磨平所有的一切,秦婉终于能够抛下那些痛苦和怨气,坦然地面对和过去相关的一切,她看见他,眼里第一次带着母亲的关怀:“你长得像他,却又不像他。”
江越陪了秦婉半个月,他们绝口不提那些她离开以后缺失的过去,像一对普通的母子,聊着闲话家常,聊着感情工作。
江越终于有一个可以坦然提起裴言的诉说对象。
“那其实,你很爱她吧。”秦婉看着他,目光尽是温柔:“如果真的很爱她,就不要错过。不要总以为也许没有她的日子自己依然能够照样过,但后来你就会发现,没有她的话,那只能被称作活着,而不是过日子。”
秦婉看着窗外楼下,丈夫抱着孩子在花园里哄睡的场景,笑得很动人:“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值得的时候,为了这个,我可以放弃一切。”
于是江越回国了,他决定不要江淮年的公司,他决定带着裴言去一个离江淮年很远的城市,然后过上普普通通,但是值得的日子。
他在裴言家门口等了她很久,却只等来了时予。
他终于知道,他不能没有裴言,可是裴言并不是不能没有他,她从来就没有等待他的义务。
江淮年安排的相亲对象是林氏银行大小姐,对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长得还行,但是你这么阴沉沉,不会家暴吧?”
他还没说话,大小姐就直接拉着她身边护送她来的保镖来了个激情亲吻,亲完后她对着他笑:“不好意思啊,介绍一下,我未来孩子的爸爸。如果你能忍受戴绿帽而且以后给别人养孩子,我们结婚也不是不行。”
回家后江淮年打探他的相亲情况,江越一如既往地冷漠说:“没兴趣。”
“你怎么对谁都没兴趣。”江淮年不怀好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