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周德音已经好多了,不再如刀绞般的疼。她起身衝了把澡又喝了满满一大碗滚热红糖水,脸上也见了些血色。
“如果还疼成昨天那样,一定要去医院。”他上班离开前千万交待她,“还有,今天不许再做那些衣裳了,休息一天听见没有?”
“好了,知道了。”周德音赶他走,“我没事的。”来月事去医院,丢不丢人的?
她有些懊恼,那件西装本想偷着做好的,结果被他看见了。
惊喜都没有了。
她送他出门,顾华驰推上自己自行车,走到她身边。
对她招招手,“耳朵过来。”
周德音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说,便把耳朵凑上去,“乖乖听话,今天不许劳累,嗯?”
说着便在她耳边印下一吻,“不听话,以后就把你挂在我身上,以后我到哪里你就去哪里,我看着你。”
“去你的。”周德音拍开他,想到那种画面都有些可怕。
“回去再躺一会儿。”叫她进去。
顾华驰骑车走了,到了公司还是担心,一天打了几个电话。
他们家里自然是还没装电话的,是打到王国昌家里小卖店里,国昌媳妇儿一天跑了几趟传话,最后一趟来看着她那揶揄的眼神,把周德音臊得直想钻洞里去。
终于她亲自去回了电,“你发什么疯啊,顾华驰?”
“你今天好些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
周德音手指绕着电话线,“我今天很好,不要再打电话,懂不懂?”
“哦,那我如果没事就早点下班回来陪你。”
“不需要,好好上班。”
“哦,那我想你了怎么办?”顾华驰是躲在办公室通电话,讲这些是毫不避讳。
周德音通的红了脸,“怎么办,你去医院看看脑子,再会!”
说着挂了电话,王国昌媳妇儿竖着耳朵听着呢,见她挂了电话立马转身装作擦台子。
那是想遍了伤心事才能憋住不笑出声。
周德音丢下通话费,“红英,你把钱收了啊,今天真是劳烦你。”
“嫂子,这钱我不能收,快拿回去。”
“不行,一码归一码的事,拿着。”周德音回头就走,都是为了生活,没必要去占人家便宜。
今天这出戏,估计又得在村子里传上几天了。
顾华驰那个傻蛋暴发户,不光娶了个二手货,还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一天不见要打四五通电话哦,真真是老房子着火了都没他这样厉害。
连着几天晚上,都是他用火热的掌心替她捂着肚子睡的。
一直到月事结束,也没再见她疼成那样,都以为没事了,家里几人都放下心来。
这天,顾华驰照样出门,被周德音叫住,“哎,今天单位不忙吧?”
他想了想,“今天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怎么?你这是在邀请我约会?”
周德音瞪他一眼,没个正形儿,“早点回来就是了。”
“早点回?我这是还没出门呢,你就想我啦?”他笑起来是眉眼飞扬着的,很容易叫人想到意气风发这四个字。
是啊,在最好的年纪已经创造出了别人无法企及的事业,那些在夜晚的被他藏起来的脆弱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这样的他,就很好。
“别贫了,快去吧。”
大长腿跨上车,背影逐渐消失。
等他消失在眼帘中,周德音也拎着包立马出门去了。
晚上,顾华驰一回家被桌上的阵仗吓了一跳。
“这是过年了?”烧了这样多的菜?
“你想想今儿是什么日子啊?”王三妹抱着囡囡笑眯眯地说。
顾华驰愣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这也没到中秋节啊。”
“噢哟,你这人,自己来这世上的日子都不记得啦?”姆妈笑呵呵的。
他还真没这概念,从小到大也没人为了他生日置办一桌来庆贺的,能有一碗挂面就不错了。
什么生日不生日的,从来也没用心记过。
被人记挂在心上,竟然是这种感觉吗?
顾华驰一般在家不喝酒,今天也开了一瓶啤酒,姆妈和周德音都是汽水儿,开饭前先碰了一杯。
热闹闹的,把囡囡也引得开心地怪叫起来,那奶呼呼的声儿拉长了音古古怪怪的叫人听了莫名高兴。
“来,宝贝闺女,跟爸碰一个。”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囡囡却只能张着嘴喝空气,馋的那双大眼睛瞪得更亮了。
“你少逗她。”
本来这年纪的奶娃娃就见什么都要啃一口,还特意去馋她。
说着她起身出去,他以为周德音是去拿什么料也没在意。
却见她许久不回,不由伸头去看。
几分钟她才回来,手上端着一隻海碗。独一隻,送到他面前。清汤面洒上葱花,上头卧着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