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明把傅辰从前说服他的那套说辞搬出来。“幼稚!”蒋邕有点压不住火:“他可是叫了你十几年爸爸,你的亲朋好友哪一个不知道你们是父子?这是伦常,是简简单单解除监护关系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以为你们去了锦州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就没人会知道你们的父子关系了?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傅修明沉着脸不说话。蒋邕憋了一肚子的话,也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一个劲往外倒:“他现在依恋你,离不开你,说白了,那是恋父。你再等几年看看,等他在外面认识了新朋友,有了自己的社交圈,还会不会心里只有你?修明啊,这些你都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想清楚?你想清楚还这样?咱先不说别的,就说年纪,你几岁?他几岁?他壮年的时候,你都老了。到时候你还能指望你俩跟现在这么好?你比他大了二十岁啊。”“十九岁。”“十九岁和二十岁有什么区别?”“差一岁。”“你!”蒋邕感觉自己马上要气撅过去,猛提一口气喊道:“你少跟我在这儿玩文字游戏!”他不是玩文字游戏,只是无话可说。这件事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为自己辨别的余地。傅修明目视前方,平静开口:“没人可以保证以后的事,老蒋,我不想一辈子都这么遮遮掩掩,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你想为自己活没有错,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这也没得选。外面就没有其他男人吗?你非得要自己养大的这个,你玩刺激啊?”蒋邕说完觉得这话不太妥当,挠挠头没再继续。傅修明被他说的脸红,喃喃道:“老蒋,你说什么呢…”蒋邕一眼又扫到他脸上的巴掌印,猛的一拍沙发:“修明,你不会…你不会连这个都跟你爸妈讲了吧?”“讲了。”“你,你…”蒋邕你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刚刚好不容易提上来的那口气哗哗往下掉,终于像被完全打败一样瘫在沙发上,捂着眼睛直喘气。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蒋邕到后来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气。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新问题,突然直挺挺坐起来:“你们…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傅修明脸皮不厚,被老友问跟养子什么时候好上这种事,着实没办法做到坦然自若,低头支吾了半天才含含糊糊道:“两年前。”
蒋邕问:“小辰今年二十?”傅修明“嗯”了一声。蒋邕又问:“是二十周岁对吧?”“老蒋你到底想说什么?”傅修明不明所以。没想到蒋邕居然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两年前那就是十八。还好,总算是成年了。”堂堂嘉宁大学物理系教授蒋邕在掰手指算20-218的数学题,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但严格上来说,这不是个数学问题,是个法律问题。傅修明尴尬到抠沙发。瞥一眼蒋邕,发现他眼神好像古古怪怪的游移在某个地方。傅修明转头朝那个方向看,房间的情况一览无余,噌的一下,直接从脸颊烧到耳朵根。现在过去关门似乎太显刻意,想想还没给蒋邕泡茶,站起来说:“我给你泡杯茶,红茶还是绿茶?”蒋邕说:“菊花茶。”疏肝理气,他需要降降火。菊花茶没有,傅修明给他泡了杯绿茶过来,顺便把房门关上了。蒋邕摸摸鼻子接过茶,郑重其事道:“成年了也没用,你俩有监护关系在,还是犯法。”“老蒋,你这话…”傅修明脸上挂不住,手一抖,差点把茶洒了他满手,低着头的坐回沙发上,摸出一根烟点上,顺便递一根给蒋邕。蒋邕抽了两口问:“小辰…这两天在家?”“嗯,出去买东西了,待会儿就回来。”“小辰就…就这么好?你就非他不可?”蒋邕知道劝也白搭,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你知不知道走出这一步,你们俩可就永远都回不了头了。”傅修明又点燃一根香烟,深长的吐出一口烟:“老蒋,我已经决定了。”蒋邕看了他好一会儿,默默摇了摇头,他没再说什么,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傅修明掐灭烟头:“都这个点了,吃完饭再走吧。”蒋邕立马瞪他:“这饭我吃不下!”傅修明勉强扯出个笑容,把他送到门口:“那下次吧。”蒋邕换好鞋,又转身过来,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蒋邕有点犹豫,还是开口了:“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嘛?”门外,一只手顿住,悄悄往前移动一步贴紧大门。傅修明看着他,眉头也是一紧:“你是不是也猜到了?”“我就知道是他!”蒋邕霍然提高嗓门,愤愤道:“这几年为了这个副教授职称,他没少跟你暗中较劲。这次肯定是哪里打听到消息,知道今年晋升名额给了你,心里不服气。他这个人一向钻营,溜须拍马那种事我也就不说了,为了个职称,连这种事他都做的出来!”“苏沁发我微信那天中午,他来叫上课,我猜当时他就看到了。第二天,他突然跟我借电脑接收邮件,说是忘记带电脑。估计是那时候在我电脑上装了窃取信息的程序。”傅修明倒是很平静,推了下眼镜继续道:“你也说了,今年的竞争压力最小,如果错过,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他这是狗急跳墙。”“你就没想过报警?”“他都不怕我怀疑,肯定有把握不被查到。他有多专业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也不敢报警。”任何事情,只要牵涉到傅辰,他都不敢冒险。“王文博!这个畜牲!别让我抓到他在外面赌钱。不然我告到校长那儿,有他好果子吃!”一门之隔,一双眼睛骤然聚起风暴。傅修明拍拍他肩膀:“你也别去招惹他,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