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刀一落,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不过他这会头疼得很,反正都已经杀了,那便杀了,冷哼道:“明日就是朕的寿诞,竟敢送这么一份贺礼给朕,该杀!”
满殿沉默,那种无声却强烈的对抗,让多疑的皇帝瞬间就感觉到了,顿时大怒:“怎么,连个对朕不敬的人都动不得了?朕要他死,他就得死!”
沉默加剧。
章相国眼见不好,出列一步道:“明日即是皇上寿诞,这个消息确实来得不是时候。皇上不如封赏他的家人,若家人能享他福荫,想来他也能瞑目。”
自有章党的人上前附和。
皇帝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那就赏他家人十两银子,就说他战死前线了吧,也算荣誉。”
“皇上圣明。”
只是平日里山呼海啸的话,今日却低沉无力。
皇帝心里不痛快,一拍龙椅起了身:“章卿你领重臣商议出个结果来告知朕。退朝。”
听着身后山呼万岁的声音也小了,皇帝更气,回宫就是怎样一番折腾且不说,大殿中的沉默震耳欲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启宗皇帝称得上是盖世明君,教出来的太子也堪当大任,可这位也是他的儿子,怎会,怎会如此?!
得知此事的时不虞同样惊呆了:“杀了传令兵?”
“是,此事不可能瞒住,怕是很快会在京城传开。”罗青一时把握不好,于是直接问:“是要助长消息传得更快,还是往回收一收?”
时不虞稍一想,摇头:“不插手,任其自然即可。这种事,不必我们多做什么也没人堵得住。”
正如时不虞说的那样,这事不必任何人煽风点火便成野火燎原之势,迅速传遍京城。
去年边境开战,京城并不当一回事,该怎么开心还怎么开心,反正他们远在皇城,伤不到分毫。可要是皇帝昏庸,连传令兵都杀,还如何让前军卖命,阻敌军于外!那皇城不就危险了吗?
大佑承平已久,自去年开始有了战事便一路丢城,此事再一传开,更让那些有识之士忧心忡忡。
启宗皇帝为大佑带来的太平日子,要到头了吗?
原本百姓就已经因为丢了符源城有些不安,不到半日,京城已是处处骂声。
可这样的骂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关城门,起宵禁,大批禁卫出动满城抓捕,凡有反抗者当即处死。
大佑建国一百八十余年,还不曾有过如此残暴的镇压,便是在启宗之前的混乱时期,也不曾有过,可他们却并不觉得陌生。
读书人读过史,没有读过书的也听闻过前朝事,每个王朝的后期,都是如此,然后自有人揭竿而起,逐鹿天下。
历来,王朝就是这么更迭的。
现在,又到这个时候了吗?
风声鹤唳的京城,就这么被动的沉默下来。
言十安的人就那么巧的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城。
得了交待的言则一见着就先领去灶房先吃饱喝足,等人缓过来了些才让他到红梅居来问话。
言十安问得直接:“符源城发生了何事?”
那人嗓子还有些沙哑:“林柯被刺杀于冬歇期结束的第二天,非常突然,之后丹巴国的将军领兵叫阵,听王阳说许将军极力劝阻,但何其亮完全不听,说就算这是个阴谋,也要替林柯报仇,并让许将军待他出去后关城门。”
言十安轻声和不虞解释:“王阳是我扎在许容文身边的钉子,不为别的,就为能给我传回最有用的消息。”
时不虞看他一眼,好像是没告诉他许容文是阿姑的前夫君,想着回头要知会一声,示意那人继续说。
“何其亮出城应战,但是敌方将军根本没打算独自和他打,而是用十六人战阵困住他,并利用一种能将人送出去很远的器具,直接将人投到城门前。虽然何其亮说了待他出城就关了城门,但他们毕竟是在符源城,许将军不想冷了他手下将士的心,所以城门并未关闭,而是留了一条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听王阳说,许将军下令非常及时,按理来说完全来得及关上,可就是没能关上,让敌军有机会衝进了瓮城。许将军不得不舍了瓮城里的将士,关了内城门,欲从城墙上将进了瓮城的敌人击杀,只要守住内城,敌军便只能退走。可何节度使的人将何其亮的死怪在许将军身上,不听他调令,有个副将还打算拿许将军的头去敌军投诚。虽然最后没成,但还是找到机会打开了内城门,许将军不得不带领残兵退守后边的朱曜城。”
已经慌了
言十安看向不虞:“问题太多了。”
多得时不虞一时都不知该提哪个好,她摇摇头:“何其亮能坐到这个位置,林柯立大功,也可见敌方很了解他们的底细。先杀林柯,再死于何其亮手中,并留下信物让他知道,刺客是丹巴国派来的。之后在何其亮怒气衝天时挑拨叫阵,以他衝动的性子,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言十安接过话道:“林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