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思晚沟通了大致的情况,温书渝敲定第二日便出发,事情不算复杂,带上助理就好。“苏念你和我一起出差。”苏念:“鱼鱼姐,你终于想起来带我了。”温书渝:“去镇上不是去旅游,那么兴奋干嘛?”程羡之不知何时走出来,“年轻人嘛,充满了好奇心。”年轻时谁不想出去闯荡江湖。温书渝赞同,“程律师说的对。”早上已经小小地逃避,温书渝下了班没有磨蹭,立刻回家。江淮序还没有下班,微信里也只问了她,早上怎么走那么早,仅此一条信息而已。她原以为会刷屏。阿姨今天过来做饭,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对劲,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书渝放下碗筷,“江淮序,我明天去海安市出差,大概三四天。”又说:“苏念和我一起过去。”腔调没有一丝温度。她出差是经常的事情,温母不同意她做这份工作也有这个原因,天天在外跑。不如法务来的轻松一些。江淮序颔首,“吃完饭,我去给你整理行李。”温书渝点头:“好,一起。”两个人客气得像纯陌生人。早上醒来旁边床铺没人,江淮序的第一反应是她不要他了。一整天不回信息,更加确信了这种说法。江淮序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个绿色小箱子,放进去衣服,低着头说:“鱼鱼,我们不离婚。”温书渝手指一顿,“我没想离婚,我就是去出差,几天后就回来了。”两个人的手指在行李箱里,小拇指偶然碰到,若有若无蹭到,很快挪开。江淮序拉上行李箱拉链,“好,我在家等你。”谁都没有主动提及昨天的矛盾,雁过无痕,不代表大雁没有来过。翌日,江淮序将温书渝送到进站口。江淮序主动环住她,揽在怀里,“鱼鱼,到了发信息给我报平安。”宽大的手掌拊拍她的背,依依不舍。旁边还有苏念在,温书渝挠挠鬓角,“我会的,你快回去吧,回去注意安全。”江淮序松开她,“别忘了。”走远几步,苏念感叹,“鱼鱼姐,你俩也太腻歪了,鱼姐夫根本舍不得你。”温书渝不以为然,“有吗?还好吧。”苏念摇摇头,“当局者迷。”就鱼姐夫那眼神,不舍的情愫覆盖了整个高铁站。镇里派了小巴车来接她们,她们坐上车以后,始终没有开动,负责接待的人,只和她们说,再等等。也不知道等谁。很快便等到了剩下的两个人,女生温书渝不认识,男生倒是熟悉得紧。温书渝和他的视线交错一秒,很快瞥过去,看向窗外的群山峻岭。陆云恒也没想过,在这里会遇到温书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温书渝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江淮序。晃晃悠悠半个小时,小巴车在镇政府停下,温书渝见到秦思晚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了省事镇上安排在同一时间,不用反复组织村民。她没有提及和陆云恒认识,左右他们现在是陌生人。温书渝感慨,“看到你越来越好,真好。”秦思晚挽住她的胳膊,“多亏了温律师。”案子是一方面,村民的法律纠纷也要解决,她们这边不如旁边咨询病情的人多。苏念:“怎么都是大妈啊?这还不简单。”温书渝笑笑:“不要小瞧阿姨,从业十年的资深律师,打赢过很多官司的律师,都会败在阿姨的手上。”苏念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像警察的手机被小偷偷了,专业电工家里电被偷。”
事实证明,这些纠纷一点也不简单。由于太过琐碎,理起来花费的时间更多,搞不清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一下午两个人累坏了,苏念往床上一躺,“姐,这真的好难啊。”忽然大惊小怪,“有蚊子,还有别的虫子。”在灯下来回飞,虫子她都不认识。温书渝见怪不怪,说来也奇怪,她从小到大也算锦衣玉食的生活,当年 哄你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温书渝伸出手掌推开江淮序,“不知道。”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喜怒哀乐皆无, 语气清冷疏离, 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甚至不如陌生人。江淮序现在不想知道陆云恒为什么在这, 左右是凑巧,就像那天中午一样。昨晚他回到家,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另一侧平整的床铺,愣愣出了神。他和温书渝的沟通, 仅限于报平安和那通电话。目光被左手手背吸引,上面有个抓痕, 是温书渝留下的。盯着这条伤疤,江淮序坐在床边失眠到凌晨四点。最后买下一张高铁票。夫妻没有隔夜仇。嫉妒心太可怕, 对陆云恒和温书渝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 有ptsd。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却互相喜欢那么多年。院子里人来人往, 不似林语别院的隐秘,温书渝走到房檐底下,搬了一个凳子, 坐下躲太阳。扫了一眼院里的两个男人,随便, 爱咋滴咋滴。江淮序余光瞥到旁边的男人, 陆云恒抱着胳膊晃悠到屋檐下, 嘴唇微扬, 想看他的热闹。他抬起长腿,走上前蹲在温书渝旁边, 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中,轻声说:“我来哄你的,鱼鱼。”温书渝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抽不出来,他握得太紧,紧到她的掌心全是汗。